作者：魏运（北京市第65期中青年干部培训一班学员，北京市地铁运营有限公司副总工程，技术创新研究院院长）

　　党的二十大对高质量发展作出系统部署，明确加快交通强国建设，实现交通可持续发展。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是城市发展的时代要求，也是实现城市有机更新的重要手段和实现城市交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我国城市轨道交通经历50多年的跨越式发展，开通运营里程和客运量均居世界第一，是名副其实的“城轨大国”。当前，北京、上海等多个城市的轨道交通公交占比均已超过了50%，已成为支撑城市高效运转的基础大动脉，并已在引导城市空间结构转变，在缓解城市交通压力、支撑新城建设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然而，随着线网规模的扩大，城市轨道交通现了客流涨幅低于线路里程增长、线网客流边际效益递减的现象与趋势。与此同时，高额的建设期投入和运营期财政补贴是高昂且持久的，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城市轨道交通要在保障城市交通整体效能充分发挥的同时充分考虑政府财政的可持续性，以可持续理念推动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

　　一、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是城市发展的时代选择

　　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是指轨道交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对轨道交通线网在结构、功能、可靠度与服务等方面的重新调整和优化，同时也包括新线建设的调整和优化，从而推动城市轨道交通与内外部交通系统、城市空间、经济与社会环境等的协同与融合，以达到消除安全隐患、重塑系统功能、降低运营成本、提高系统整体效能等目的的活动。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有利于促进城轨交通整个系统的提质、降本和增效，对于城轨交通的高质量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历史经验表明，城市轨道交通与城市发展具有显著的动态互馈性。城镇化的发展带动了城市轨道交通的发展，同时，城市轨道交通的发展也支撑了城市的发展与更新。从世界轨道交通发展规律来看，当城市轨道交通网络进入稳步发展期后，网络的优化更新将会成为发展建设的重点。东京、巴黎、纽约等国外城市在经历了城市高速发展后早已进入了优化更新阶段，而我国的北京、上海等超大城市经过多年大规模快速建设，率先进入稳定发展期，目前的建设多以支线、延长线、跨线等网络织补为主，整体步入存量优化阶段。其他城市随着运营开通年限的增长，也逐步进入设备更新改造期，这都将引导我国城轨交通实现从“量”向“质”的转变，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是城市发展的时代选择。

　　二、可持续发展是城市轨道交通高质量更新的必然要求

　　城市轨道交通作为重大市政基础设施，是一项百年工程，其建设好坏对城市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又因其建设投资和运营财政补贴较大，城市轨道交通的发展一直是国家关注的热点，一方面城市轨道交通在支撑城市交通和推动城市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具有其他交通方式无可比拟的优势；另一方面巨额的建设期投入和运营期财政补贴形成的地方债务对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因此，对城市轨道交通的建设，要在保障城市交通整体效能充分发挥的同时充分考虑政府财政的可持续性。

　　然而，当前我国城市轨道交通投资建设模式面临一定问题与困境。一方面面临交通发展可持续的问题，国内城市轨道交通线网客运强度普遍较低。2022年，全国地铁平均客运强度为0.49万人次/公里日，北京城轨交通客运强度为0.8万人次/公里日，而国办发[2018]52号《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轨道交通规划建设管理的意见》中明确指出，报建地铁线路初期客运强度不低于0.7万人次/公里日，如果不尽快考虑对轨道交通的高质量更新，随着我国人口增速放缓以及大城市疏解的双重压力，这种客流下降的趋势还将继续，城市轨道交通网络整体效能将进一步降低；另一方面，我国现有城市轨道交通发展模式下的票款收入和开发收入难以覆盖运营成本，自我造血能力不足，财政补贴压力大。如2022年全国城轨交通平均每车公里运营成本23.49元，平均每车公里运营收入11.24元，形成了较大的成本收入差。

　　三、新发展阶段我国城市轨道交通可持续发展的重大转变

　　当前，我们需要转变思维方式，以可持续的理念重新审视我国城市轨道交通的发展，通过全面、系统的挖潜、治理与改造，实现城市轨道交通线网服务效率、服务能力、安全水平、服务品质与经营效益的全面效能提升，实现“全面效能提升”发展理念的转变。

　　新发展阶段要求我国城市轨道交通要改变原有的粗放发展方式，平衡城市轨道交通与城市发展及与财务可持续的关系。要结合城市发展实际，充分研究不同城市线网规模的“需求天花板”和网络客流效益的“建设地底板”；同时，要科学地建立政府财政支撑轨道交通发展的“账本”，并可在既有线改造更新中引入多元化的社会资本，激活城市轨道交通准公共交通建设的市场活力，落实人民城市建设“依靠谁，为了谁”的根本问题，实现“交通和财务双平衡”发展方式的转变。

　　我国城市轨道交通经过多年发展，以运力、安全、可靠为主的传统要素驱动，正在向综合立体、人文绿色、智能高效的创新要素驱动转变，构建面向网络化运营的新发展格局，从而满足人们从“走的了”向“走的好”的发展需求。这种转变将带来我国城市轨道交通发展带来“三大转变”：从关注“规模扩张”向关注“效能提升”转变、从线网“形态网络化”向线网“功能网络化”转变以及从关注“投资拉动”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转变，从而实现“全面可持续”发展途径的转变。

　　城轨交通高质量更新发展是城市发展的时代要求，是实现城市交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也是贯穿新发展理念的重要体现，必将推动我国从“城轨大国”向“城轨强国”迈进，并以城市轨道交通的现代化展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城轨担当”。